第九章夜总会女郎（二）
司机张勇替我打开车门，“不用找了！”我从手袋里取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交给他，然后先把一条白腻如雪、圆润笔直、又细又长的玉藕小腿伸出车门外，穿着粉色细带高跟鞋的白嫩的纤脚踏实地面，跟着是白腻赛雪、浑圆修长的大腿，粉裙轻闪，细腰婀娜，翘臀款摆，整个人钻出车外。
下了车，回手关上车门，我随手把滑落到胸前的长发撩到背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我眼前跃动，我不禁又一次想起郭天强这位老搭档来。说真的，少了他的保驾，心里还真有点没底。稳定了一下心情，迈步朝夜总会的大门走去，我边走边从手袋中取出手机拨通了陈队的电话。“陈队，是我，文玉。”“哦，文玉啊，你已经到了？进去了吗？”电话那头传来陈队沉稳的声音。“我刚到地方，还没进去，听说局里已经派了一个卧底在里面，我还不知道的谁呢？现在该让我知道了吧！”“呵呵……”陈队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个嘛，你先进去，他会主动跟你接头的，见到他自然就会知道了，可以先透露一点，你们是老相识了，工作性质一样，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老相识”？“工作性质一样”？不用说，这个人肯定也是我们变装刑警中的一位了，就目前情况看，应该也是以小姐的身份在里面落脚的。“会是谁呢？”我在心里嘀咕着，我们这些变装刑警分散在各个局所，平时是难得见面的。WWW.HAHAWX.com
走进夜总会的大门，轻盈地步上铺着猩红色地毯的甬道，我直接去了里面的酒吧，那里是事先约好跟我的搭档接头的地方。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色彩斑斓，格调昏暗的西洋壁画，男男女女往来穿梭。我知道，在这种地方出入的男人都是在女人身上下足功夫的，我时刻要记住自己现在是一个“女人”，我挺起了胸脯，曼妙的扭动着腰肢和臀部，优雅地摆动着两条白腻圆润、笔直细长的大腿，婷婷的身姿诱惑着周围男士们的眼光。两年多男扮女装的历练，使得我现在的步态婀娜袅婷的比女人还要女人，我喜欢让男人们欣赏我的美丽，这会让我的身心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女性”虚荣，现在的我，打心眼里喜欢成为男人们目光焦点的感觉。地毯软绵绵的，脚下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踩上去轻飘飘的，像走在云里，让我有一种化身为云中仙子的感觉。
酒吧的面积很大，不过此刻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男女错落而座，低声细语，空间里流动着古典的西洋乐曲。吧台后站着一个年轻侍应，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好看的瓜子脸，眉目清秀，一双眼睛大而灵秀，碌碌乱转，打量着往来的客人。当我袅袅婷婷的走进酒吧时，他的目光立刻就停在了我的身上。发现我是一个生面孔，而且身材这么的高挑，气质这么的出众，他猜测我也许是个模特什么的，不过一般从事正当行业的女人很少会到这种色情场所来。
我对吧台后的这个侍应有点印象，前一阵全市扫黄打非行动时，我跟随一队人马来过这里。当时我男扮女装，身上穿的是一身女警服，没有穿警裙，是穿长裤来的。那天来检查时正巧也是他的班，因为他长得白白净净，外表秀气，很讨人喜欢，看到来了一大群警察时，露出一脸怯生生的样子，连话几乎都说不出来了，一副可怜小男生的样子，让我对他印象很深，一眼就记住了他。不过当时我并没有直接跟他打照面，而是被安排去控制那些小姐。今天我再一次男扮女装走进这里，却已经变身为一个高挑婀娜、漂亮迷人的女郎，跟上次那个严肃刻板的女警形象没有一点相近之处，我想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认出现在这身打扮的我。
稳定了一下心情，我向吧台走过去。装扮成女人执行任务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以往大多是些引诱色狼，站街抓嫖之类的工作，以女人的形象出现在这种男女混杂的情色场所还是头一次。看到周围不少男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向我看过来，我觉得浑身有点不自在，心里也有点发虚。“来一杯‘乱世佳人’！”我走到吧台前，很自然的以女性化的动作用手抚平臀部的裙子，优雅的坐上吧台前的一张高脚圆凳，然后从手袋里掏出一盒ESSE女式香烟，取出一棵夹在两根白细的纤指间。
虽然身为男人，不过我天生对烟这东西就不感兴趣，即使从前还是个正常男人的时候，也没有吸烟的习惯。今天只是为了衬托我所扮演角色，才不得已作为道具带了一盒。那小子挺机灵，立刻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凑过来给我点上。在点烟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我的手，看到我白嫩光滑的纤手上并没有带戒指，他首先排除了我是个小姐的可能。他一边调着酒，一边问我：“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吧？约了朋友？”我优雅地吐出一串烟圈，微一扬头把滑落到胸前的长发甩到背后，瞟着他说：“是啊，看不出来你还蛮有眼力的。”他笑了笑说：“小姐过奖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没点儿眼力还怎么混饭吃呢。”
趁着他调酒的功夫，我打量了一下左右。面前是长长的欧式酒台，擦拭得很干净，里面的法国黑红木柜里整齐地摆着各式水晶般透明的酒杯和一排排各色的洋酒。“小姐，请慢用！”他熟练地调好了酒，送到我的面前。在缭绕的烟雾后面，我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我半张开红润的樱唇，轻轻吹散面前的轻烟，以便让他可以更清晰的欣赏我的美丽。对于我极具挑逗意味的行为，他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擦手里的杯子。
看到他害羞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控制不住涌起一股要跟人发嗲的冲动，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个清秀腼腆的大男孩。于是就用腻腻的声音对他说：“先别忙了，陪我说会儿话好吗？”“好啊！”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但是并没有抬头，只是抬眼瞟了我一眼。我闪动着妩媚的大眼睛问他：“你叫什么啊？”“叫我小杰好了。”他回答说，目光跟我一对，又垂了下去。看到他这么年轻，就在这种地方做事，我又犯了职业病，有点惋惜的对他说：“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干上了这个？为什么不去上学？”我一提起这话题，好像勾起了小杰心里的什么伤心事，他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我说：“我家条件不好，爸妈身体都有病，母亲还经常住院，初中没毕业我就出来工作赚钱养家了，哪有机会继续上学啊！”
女人天生的弱点就是心软，此刻要是换了个心肠软弱、多愁善感的女人，听到小杰倒出的这番苦水，一定会油然生出强烈的同情。好在此刻虽然身穿女人的裙子，外表是个十足的女人，但我并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老道的刑警。我的身上没有大多数女人身上共有的那些弱点，不会轻易地被任何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通过小杰闪烁变幻的眼神，我看出他很有可能是在撒谎，心里不由得有点好笑。“从警这么多年，过眼的人多了去了，工作当中什么样刁钻古怪的角色没见识过，尤其是像他这样早早就步入社会，人小鬼大的早熟少年。小滑头，想用这些鬼话来骗取本大小姐的同情，想都别想！”我在心里不屑地想。
“真挺不容易的！”为了表现出女人面慈心软的味道，我假意为他凄苦的身世叹了一口气，一脸同情地说。小杰目光闪烁，看了我一眼，眼珠转了转笑着问：“小姐需要特殊服务吗？”小杰忽然问我，“特殊服务？”我先是一怔，但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没想到，我本来是准备到这里来卧底做小姐陪客人的，却被人当成了到这里来寻找刺激的客人。听到他这样问，我当然不能表现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被他看扁了，于是就淡淡一笑问：“你们这儿有啊？”小杰冲着我的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让我看，我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手里玩弄着一个打火机，正在盯着这边看。看到我望向他，他竟然矫情地用手托住腮，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我。
别看从前每天的工作净是抓嫖客，几乎天天都要跟对我有兴趣的男人周旋，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鸭子给盯上。说来也奇怪，平时执行任务，任是多么凶恶的歹徒我没也惧怕过，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见被这个男公关给盯上了，我的背脊感到一阵发凉。说不紧张是骗人，我的心怦怦直跳，立刻转回了头。心情刚刚稳定下来，忽然听到身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是一个人吗？”我拿眼一瞟，心儿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原来过来跟我搭讪的这个男人正是刚才跟我眉来眼去的那个男公关。“不，我在等朋友！”抑制住慌乱的心情，我故作淡然地回答。
一般正常情况下，男公关是不能纠缠女客人的，如果看出客人对他不感兴趣，就应该立刻走开，可是此刻我遇到的这个男公关，似乎对我的兴趣格外浓厚。听了我的话，他并没有离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断在我被发丝垂掩着的美丽白净的瓜子脸、白腻单薄的肩头和丰满挺拔的酥胸上打转，目光还不时落到我下身丰满浑圆的翘臀，和两条白腻细长的大腿上。看他一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喝着自己的酒。“小姐的脚很漂亮！”那家伙两眼紧盯着我短裙下交叠在一起的两条白腻晶莹、圆润细长的小腿，和两只白嫩纤薄，穿着一双粉色细带高跟凉鞋的婷婷美脚。“谢谢！”他的话让我局促地把双脚向里面挪了挪。“小姐不想体验一下足底按摩的神奇与美妙吗？我可以为您效劳！”看到我的脚如此漂亮，这个男公关猜测，我一定很在意保养自己的脚，也许能通过这个方式打动我。
看到这个男公关对我如此地执着，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疑问，“莫非这家伙就是警方之前安派进来的卧底？不对呀，陈队说那个卧底是我的同行，应该也是一名变装女警才对，可是我并不认识这家伙啊？”心里嘀咕着，我又瞧了他两眼，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像卧底。“也许他还认为我不男不女呢！”我提醒自己不要有那样的想法。忽然又想起陈队说过了，那个卧底是我的老相识，应该肯定是我认识的人，这个家伙不可能是，除非他做过整容手术。“对不起，我的朋友马上就要来了。”我面带微笑，再一次拒绝了他。看到我的态度如此坚决，他只好放弃了努力，起身走开了。看到他走开，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在那个男公关跟我勾搭的过程中，小杰一直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被小杰瞧得有点心虚，我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问他：“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是我一个好久没联系过的姐妹，听朋友说她是在这里上班的。”听到我说跟这里的小姐是姐妹，小杰立刻明白了我也是做这行的。他的表情马上自然了许多，再没有了之前的拘束。他一边给一位女客人调着酒，一边问我：“是谁啊？美女的朋友，肯定也是位美女吧，你说说名字，只要是在这里上班的，我没有不认识的。”他自信地夸口说。“她叫李露。”听到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小杰的表情猛地一怔，拿着酒瓶的手微微一抖，酒水倒到了杯子外边不少，流到了吧台上，他忙拿出抹布去擦。
看到李露的名字让他如此失态，我心头一动，隐隐觉得他一定知道一些事，便紧盯着他问：“你怎么了？”小杰并没有马上回答，等到那个女客人端着酒坐到远处去之后，他又瞅了瞅两边，这才低声对我说：“你还不知道吗？你的朋友，她出事了！”我故意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问：“是吗？出了什么事？”“她死了！”小杰盯着我小声说。“什么？死了？”当小杰说这话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装出吃惊的样子问：“什么时候？是怎么死的？”小杰面露难色，搓了搓手说：“这个……因为她是我们这里的小姐，出事的那天也是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跟客人谈论这事。”
“滑头！”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微笑着打开手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到吧台上，推到他的面前。我的这个举动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面带尴尬地望着我说。我收回手小声对他说：“给你你就拿着，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出事的，葬在了那里，改天找时间去拜祭她一下。”小杰微微低着头，目光上挑，扫了一眼周围，把钱收起放进口袋里，这才对我说：“是半年前出的事，听警察说是在市区的河道涵洞溺水身亡。”
